年2月4日,法院正对一名女子进行审判:
“协助他人自杀并导致一人死亡,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念及当事人作案后如实供诉,自愿认罪,现依法从轻处置,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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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被判罚的女子便大声嚷嚷:“你要判我死刑,立即执行。”
说话间,女子神态逐渐扭曲,让在场不少人感到恐慌,最后在警察人员的帮助下退离现场。
这名女子到底是谁?她究竟犯下了怎样的罪孽?面对法庭审判,她又为何叫嚣着让法官判自己死刑?
跳楼蓄谋已久“女儿,我想去跳楼。”这句话如果是平常人家的对话,一定是大惊失色,但对于戴真来说,这句话犹如“吃饭喝水”那么平常,甚至是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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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把饭吃了,你看行吗?”戴真如哄孩子一般哄着母亲进食,见到母亲继续进食,戴真才松下了一口气。三年了,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是这般模样。
年,是戴真大学毕业的年纪,因为所学专业的缘故,戴真去到了幼教培训机构工作,工作了两个月后因为不喜欢,所以决定回家。
“我感觉不太行,不想做了。”
戴真娇嗔的口吻向爸爸撒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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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就不做,爸爸又不是养不起你,家里也不缺钱。”
听到女儿撒娇的父亲语气也是温和,母亲也是在一旁连声附和:“回来吧女儿,回来跟爸妈呆几天再说。”
“恩”。戴真甜甜地附和着父母的想法。
戴真家的氛围向来如此,父母脾气温和,家里人相处也很是可爱,每天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在这样和谐氛围下长大的戴真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加上家里不差钱,父母对于戴真能否挣钱并无过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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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戴真每天就是与父母打交道,生活过得很是滋润,大概是老天嫉妒这样和谐的氛围,便伸出了夺命魔爪。
“爸,你醒醒啊,爸,你看看我。”戴真焦急地哭喊,父亲仍旧是不睁眼。
戴真的父亲有心脏病,这天的戴真在房间里睡觉,出房门就看到父亲倒地不起,不明所以的戴真吓坏了,怎么喊都无人回应,着急忙慌的戴真连忙拨打,然而父亲在到来前便没了生气。
曾经和谐友爱的家庭,顿时只剩下戴真与母亲,戴真也在一夜之间长大。
因为父亲的逝世,导致戴真不喜欢与外人接触,她始终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发现父亲的异样,从而引发了这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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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也像变了一个人,夜里睡不着,坐在那里犹如行尸走肉,自己发呆都是常有的事,可以说,父亲的去世导致母亲与戴真性情大变。
从年父亲逝世开始,戴真与母亲就基本未出过家门,不是害怕外面的陌生人,就是害怕出现什么意外。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年,三年里,两人的出门时间不是拿外卖就是倒垃圾。
母亲更是在三年间苍老不少,甚至时不时有了想要自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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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时间,身体本就娇弱的母亲肠胃上也开始出现疾病,身体上病痛交加的母亲,苍白的脸颊更显脆弱。
母亲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戴真提起,自己的肚子痛,自己想去楼顶看看。母亲的话无疑吓到了戴真,从失去父亲到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成了戴真生命里唯一的亲人。
“妈,没有人要扎你的肚子,你做梦了妈,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最初的戴真只是轻声安慰着母亲,慢慢地,这样的安慰就不管用了。
“不行,我害怕,我肚子老是流血,有人害我。”母亲的逐渐惊恐让身旁的戴真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说着你的肚子好好的,没有流血,一遍遍的叫着母亲,一遍遍的安抚,直到母亲开始第一次爬到楼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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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戴真没有看到母亲很是担心,打电话给小叔,小叔也说从未见到母亲,因为失去了父亲,念及娘俩的安危,小叔总是会上门前来找两人谈心,所以小叔成了戴真唯一倚靠的亲戚。
戴真很慌张,连小叔都说没有见过母亲,戴真想到了母亲平常总说想去楼顶看看,想到于此的戴真心里也是猛一咯噔,如果母亲真的去了楼顶,那么母亲此时到底是死是活?
接下来的画面,戴真不敢想象,在电梯里焦急地祈祷母亲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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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层..
二十六层
顶层到了,通过旁边的小梯,戴真来到了楼顶,那个正坐在屋顶外檐,吹着冷风的女子模样可不就是自己的母亲。
戴真害怕极了,连忙跑上前去抱住母亲,泪水也是一度涌下:“妈,你这是干嘛。”
“我没干嘛,我就是上来吹风。”母亲的轻描淡写在戴真看来就是搪塞的说辞。
“妈,我不能没有你了,你不能做傻事。”戴真依旧紧紧地拥住母亲。
留给戴真的只是母亲的淡淡微笑,并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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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从此母亲便会相安无事,殊不知,这只是开始。
“女儿,我不想活了。”这些话从戴真第一次将母亲从楼顶上带下来之后就听到了无数遍,戴真每天都在惶恐母亲的安危,只能一遍遍的告诉母亲其对自己的重要性。
每次都是闹着要自杀到平复情绪再到要去自杀,一如既往。
年的12月,终是出事了。
戴真的母亲带着一把低板凳独自乘坐电梯来到了楼顶,想着跳下去一了百了,但过去了几个小时,戴真母亲放弃了,只是哭着回到家中,并要求戴真去给自己买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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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母亲有半点闪失的戴真也是认真听着母亲的需求,为其买来安眠药入睡。
但即使如此,母亲也并未停歇。
就在这件事后不久,母亲依旧说有人拿刀刺向她的肚子,还说都是血,说得绘声绘色,担心母亲的戴真医院,看看母亲的肚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盆腔炎,建议你们住院治疗。”医生的话让戴真松一口气,只要不是母亲所叙述的那般恐怖,戴真都觉得可以接受。
但母亲并不愿意,依旧说自己是不是有结肠癌,但是医生的回答是,戴真的母亲只是有盆腔炎,并未有结肠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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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戴真带着母亲找到医生亲自得到答复,母亲依旧是不依不饶:“我不相信,一定是结肠癌,你们骗我。”
母亲的固执让戴真无所适从,母亲为何一直坚持自己就是结肠癌?
原来,戴真的外婆就是结肠癌去世。
戴真的母亲曾经是一名医疗工作者,对于结肠癌有阴影,如今戴真母亲总是嚷嚷自己肚子痛,加上三年来精神状态的低迷,让戴真母亲对于自己患上不治之症深信不疑。
这场所谓的“癌症”乌龙同时也加剧了戴真母亲轻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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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每天时不时听到母亲想要自杀的戴真逐渐麻木,甚至在“癌症”乌龙后不久,母亲又向戴真提起了自己的“诉求”。
“女儿,我想死,我想去跳楼。”
看着母亲空洞无神的双眼,每天不变的话语,迫切地把着自己的胳膊,戴真沉默了。
两个人来到了天台,一起说话,一起回忆家庭温馨的种种,带着那把小板凳,来到了楼顶。
年1月10日,母亲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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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痛苦“为什么那么做?”
面对警察的询问,行尸走肉般的戴真不禁嗤笑:“哪有为什么?”
“天台监控显示,你帮助你的母亲跳下了楼层,你怎么解释?”似是不愿回忆往事,也似是难以接受事实,戴真紧闭的双眼便是她的回答。
原来,就在1月10日晚上十一点母亲跳楼后九个小时,戴真拨通了警察电话,告知自己的母亲丢失。
再之后,就是戴真被传唤到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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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监控记录下了戴真帮助母亲跳楼的全部过程。
“我很痛苦,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戴真留给警察唯一的话。
得不到任何信息的警察决定先看押戴真,生怕其出现什么问题,三年的时间里,戴真是否有精神上的问题无人知晓。
被拘捕后的戴真眼神空洞、神色害怕,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对着父母撒娇的小女孩,有的只是外人眼里的惊恐失色。
只是一夜,戴真的头发便开始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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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害死了母亲,还将父亲的死亡归咎在自己身上,小姑娘始终过不去,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警察无奈地诉说着戴真的现状。
再次被传唤的戴真仿佛老了十岁。
“到底为何要帮助母亲跳楼?”警察的再次询问大概是触及到戴真内心最深处的痛。
“我妈很痛苦,我也很痛苦。”
“我妈说她身上有血,她疼,她实在受不了,我帮她擦,但她疼,我实在看不得我妈难受,便帮助我妈完成了跳楼。”
戴真的陈述平和没有温度,但让听者却是倍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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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警察也注意到了异样,戴真一直强调自己在帮母亲擦拭血迹,但从监控平台看,并未有这样的动作发生,那么戴真到底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针对戴真一夜白头的思想压力加上“异样”的口供说辞,警察决定对于戴真的精神状况作出诊断。
“她有人格障碍症。”医生的诊断让警察也是有些吃惊,虽然有些疑虑,但真正得到证实还是有些惊愕。
三年了,父亲离世,母亲性情大变,让成为家里顶梁柱的戴真也逐渐“扭曲”起来,只是因为母亲的症状“明显”,显的戴真症状并不那么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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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的压力加上母亲三年间时不时想要自杀的言语,让这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姑娘精神状态逐渐崩塌。
所谓的帮母亲擦拭血液都只是子虚乌有,甚至到现在戴真都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何帮助母亲跳楼。
医生诊断,在当时的场景下,戴真的人格障碍症发作,处于应急性应激反应状态,认为只有这样帮助母亲才能够解脱,便也就随了母亲的心愿,帮助母亲完成了这场所谓的“自杀”。
戴真的母亲死因鉴定也显示,并未有戴真所说的母亲腹部出血,而仅有颅脑损伤这一项造成的休克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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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尘埃落定,真相浮出水面。
年2月4日,法院对戴真进行审判:
“戴真协助他人自杀并导致一人死亡,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念及当事人作案后如实供诉,自愿认罪,现依法从轻处置,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话音未落,戴真便大声嚷嚷:“你要判我死刑啊,判死刑。”
此时的戴真早已失去了理智,破碎的精神慰藉,扭曲的心理状态让她觉得父母的死都是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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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可哀可叹。
因为戴真患有的人格障碍症,加上法医提供的戴真母亲的遗书,经法院审核判定,处以戴真有期徒刑三年的惩罚。
相比较法院的审判,母亲的遗书才是让戴真直嚷要让法院判处自己死刑的关键。
“感谢你,我最好的女儿,妈妈真的好想陪陪你,妈妈想告诉你,妈妈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一度感到生不如死,妈妈觉得是时候要走了,女儿你要好好的,要好好活在这世上。写给我心爱的女儿---戴真。”
寥寥数笔,写尽了一位母亲对女儿的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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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白母亲想法的戴真要如何承受?父亲不在了,母亲也走了,三年的精神折磨与思念,让这个姑娘如何有勇气在世上苟活?在这样偏执的想法里,逐渐扭曲,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家散。也不难理解,戴真为何一直对着法官直嚷要判自己死刑。
失去了父母的孩子犹如失去了生存的根,没有方向,没有未来,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漂泊在大地上,行尸走肉般在这世间找寻属于自己的人生意义,在这一望无际的地带上,人生的意义又在何方?
孤独的灵魂仅剩下戴真一人,难以想象未来的戴真要如何走出自己的心灵困境,我们能做的便是祈祷戴真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