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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f03mXLrtdr - 2020/1/27 21:48:00

                      这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我和同事们坐在餐厅外冰冷的板凳上,眼巴巴地望着着接待台的小姐。我由衷地希望她能看在我饥肠辘辘的份上,发发善心跳过几个号码,尽早点到我们。当我无所事事环顾左右时,我发现同样望着她,抱着同样渴望的人至少还有十五对。  “六号,六号有没有?六号,你们有位置了。”那个穿着小西装耳朵上戴着耳机形似保镖,神似保安的女生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位男士搂着他的小娇娘走入了餐厅。失望之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号牌。三十五号。  “哎,尖峰时刻。”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我只顾沉浸在饥饿与失望的情绪中,全然没有在听那几个同事的互相推诿。他们的嗓门声和动作幅度都不小。或许通过这样的激烈反应,能让他们感觉好受点。抑或掩盖自己才是害得大家都吃不上饭的元凶的真相。反正周围所有人都在大声交谈,他们的夸张既应景又不突兀。但,我真的很厌恶他们的胳膊肘或是唾沫星与我产生交集。某一个不懂风情的同事甚至一边吵闹一边拉拽我的衣服,她要我站在她的一边与她同仇敌忾。然而,除了“你说对伐?”这句外,我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出于礼貌,我勉强点点头。心里却一阵莫名其妙。  我的屁股还想再留一会儿,但对不住了,做主的是大脑,它觉得该走开换换气了。于是,我一边托辞去抽根烟,一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块战场。  我在没人的角落找了条板凳坐下。我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类似禁止吸烟的标识后,掏出了一支烟塞到嘴里。我用力吸了第一口,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快活的场面。但这些场面只存在了一到两秒便消失了。我又吸了几口,直到烟草无法再为我重复勾勒这些美妙的画面才悻悻地把烟头掐灭。  “有烟吗?”有个女声在向我发出询问。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很圆,上面扑了粉儿童白颠疯怎样治,涂了腮红,显得十分红润。她的眼睛很大,可睫毛却不够长,所以,并没有令人惊艳的感觉。当然,也不算难看。她扎了一个马尾,发色沿着发根至发尾逐渐呈现出暗红色。她的那件白色T恤显得有些紧,她一定故意选了一件小一码的衣服。这样才能让她的胸部凸显的更明显点。衣服胸口部位所印的“虚实”二字通过胸部线条的衬托展现得一清二楚。  她大概以为我不是中国人,于是又用英语表达了一遍,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夹香烟的动作。我笑了笑,递给她一支。  “给。”我用中文说道。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接过烟,我礼貌地掏出打火机,她婉拒了。她自己点上烟,轻轻地抿了第一口,吐出一阵烟雾。  “爷们的烟的确冲。”  “抱歉,准备不周。下次我会记得带适合女性的薄荷味。”  她听了又淡淡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通常情况下,我也不会贸然向陌生人索取什么。实在是,怎么说呢,排队太无聊,而偏偏烟瘾又来得太快。”  “而偏偏我又是你视力所及范围内的唯一一个有烟的家伙。”  她指了指我,露出肯定和赞许的目光。  她把烟放在中指和食指的第二关节之间。当手指蜷曲时,夹在其中的烟就像害羞的*花闺女不敢以正面示人。可当两根纤细的手指伸直时,烟又如骑士手中的长枪明晃晃地亮出。每一个动作都驾轻就熟。她用夹着香烟的手指向一家饭店,就餐的人数不逊于我们所选择的那家。  “一到周末就到处都是人。你也是来这里排队的吧?”她问。  “确切地说,是来吃饭的。”我修正道。  “绝大部分时候,就算我们坐在饭桌上了,我们的心思也不在吃上面。”她又抿了一口,“拍照,修图,做作地写上一段话,然后让整个社交群都知道我们在这儿。大部分人来这儿都不是来吃饭的。而是让别人以为他们在吃饭。”  “也许吧。”  “你有时间吗?”她把烟掐灭了。  我没明白她的意思,更确切地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所以,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来讲故事打发时间吧。”她**地笑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去排队好了。你看他们多享受。”  “讲故事?讲什么故事?”我有点疑惑。  “吓唬人的,感人的,真实的,瞎编的,管它呢,长一点能打发时间就行。我排队无聊时经常会和别人这么玩。比比谁说故事的本事更强。啊,对了,色情的不准。”  我看了看群里的信息,在我们之前还有20桌要等。既然如此,不如打发打发时间。于是,我在群里发了消息,告诉同事如果有了座位记得通知我一声。接着,我锁上手机,自信满满地说了一个关于**复活报仇的故事。  我努力做到绘声绘色。尽可能多地使用“血肉模糊”“面目全非”“*飞魄散”这样的成语。我觉得我已经成功化身为史蒂芬金了。然而,我的努力换来的却是她的面无表情。  “好吧,还不错。我是说真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太老套。或许可以再吓唬人一点。”  “好吧,好吧。看来,你有更精彩的。”我*气地回答。  “没错。的确如此。接招吧。”她双手交叉伸过头顶,脑袋后仰,胸部前倾,完成了一次圆满的伸懒腰动作。接着,她开始讲述她所知道的故事。  有一个老人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她患有轻度老年痴呆,不但对过往的记忆大量缺失,还经常会做奇怪的梦。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儿,父母带着她去一个类似幼儿园的地方,最后狠心把她一个人丢弃在那里。这个梦不仅反复出现,而且无比真实。梦境里的树,街道,人,话语都清晰可见。总在老人的脑海里回荡着。所以,老人一直很受困扰。但是,好在老人的女儿很爱她,对她不离不弃。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女儿还雇了一个保姆。所以,总得来说,她们母女俩过得也还算幸福。  我还没提起她们住在哪儿是吗?这是我的错。母女俩生活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镇子里。我倒是觉得,与其说是镇子,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住宅小区。内部软硬件配套一应俱全。学校,医院,商店,电影院,林林总总的设施应有尽有。你没见过这种小区?我还真见过。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小镇里,暂且就这么叫吧,毕竟这个地方正是以“希望镇”自称的,住了不少的老人。其中不少也是老糊涂了。镇子的不同住宅区被刷上了不同的颜色,有的是红色,有的是蓝色,有的是*色。各种各样的。从空中俯瞰,镇子犹如一道彩虹。直叫人过目难忘。啊,对了,说到这个女儿,我觉得有必要再多说几句。  女孩儿的爸爸去世得很早。她父亲在世时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抱在怀里怕掉了。因此这女孩儿多多少少有点大小姐脾气。你明白的,宠的呗。由于相貌出众,所以在大学里,她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她有个习惯,喜欢给男朋友绑丝带。不同颜色的丝带代表她对这个男生的定位。花花肠子的绑根粉红的,直肠子的绑根黑色的,忧郁的当然是蓝色,理想文艺的则是红色。你别打断我,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为啥他们都乐意让她折腾。长得漂亮,人又聪明,家境不差,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哎,可惜好景不长,她父亲得病往生了。葬礼上,那女孩儿流下了记事后的第一滴泪。  她来到遗体边,眼睛里装满了珍珠。她努力抑制住鼻子的酸胀,却无法控制咽喉肌肉的收缩。她将一根事先已编成蝴蝶结的白色丝带放在遗体所穿黑色西服的上衣口袋里。这根丝带是她特意留给父亲的。她本打算在自己的婚礼上替他亲自带上。现在,却是在葬礼上。真让人唏嘘不已。  从此,她性情就变了。变得更成熟,更稳重,更珍惜身边人,也更多愁善感。  气氛有些太悲伤?我觉得也是。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往后面说吧。春去冬来,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一天平静被打破。老人突然对女儿说,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闯祸将昂贵的香水撒了一地,被女儿骂得狗血淋头。她吓坏了,哭着哭着便醒了。  女儿抱着她并安慰她。“妈妈,这一切都只是梦,我爱你,怎会忍心责备你。更何况我们家也没有这种牌子的香水啊。”  “啊,是吗?可为什么我总能闻到。”老人颤抖的声音直叫人难过。  那天以后,老人的记忆开始出现了错乱。她觉得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交织,有时是单独出现其中一种,有时则是同时出现,有时更是交替出现。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老人好像想起了什么。某天,她突然问女儿:“宝贝儿,为什么我们家里只剩下一个保姆,另一个去了哪里?”  女儿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好似一大片乌云。然而,没过多久,那乌云之后又显露出一缕明亮刺眼的阳光,它好似利剑冲破浓密的黑云,直刺老人的心底。女儿突然笑了,不是虚伪做作的笑,而是真诚的喜悦的笑。  女儿热切地看着母亲。她似乎在盼望老人自己能给出答案。可老人没能再多回忆起些什么。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又做起了夹香烟的动作。我心领神会又递上了一根。  “不了谢谢。太冲了。我只是讲故事一到高兴处就爱做这个动作。是不是很酷?”她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便伸手挡住嘴,不希望我这个陌生人看见她那张扬的表情。随后,她又用这只手顺势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以便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女儿提议带老人出去透透气。女儿告诉老人,她有一位闺蜜特别关心老人,想和她见见。老人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去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见面呢?但女儿仍然坚持。她说对方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一直很关注她们母女俩,很想给予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她觉得若不去多少有些驳人面子。  “就去一次吧,也算给个面子。”  老人本不想动,但拗不过女儿,便决定去做一次客。女儿的丈夫开车送她们到达目的地。老人觉得这里似乎曾出现在梦境之中,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记忆混乱所导致的。  她们见到了那位女士。女士对她们,尤其是老人特别热情。她嘘寒问暖,问这问那。她甚至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美食招待她们。  临走时,女儿指着闺蜜对母亲说:“你要是再多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儿就好了,我也能轻松点儿,你说对吧。”  老人用毫无感情的官方式微笑看着对方。随即回头对女儿说:“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我掏了一根烟得意地点上。用力吸了一口之后,无不恶意地对我身边这位自我陶醉的女士说道:“婆婆妈妈,毫无亮点。你的故事也不过如此。”  她没有生气,饱满的胸部有规律地起起伏伏,“虚实”二字若隐若现。  “讲故事就得有铺垫,哪有上来就高潮的。等着,好戏还在后面。”  “继续。”我把坐姿从前倾变为后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这让我特别惬意和放松。  在保姆和女儿的精心照顾下,老人的状态一天天变好,甚至具备了一定的生活能力。冬季的某一天,老人决定自己出门走动走动。她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适应了行走,她内心充满了成就感,便决定走得更远一点。不知不觉间,她竟从遍布蓝色楼房的区域走到了遍布*色楼房的区域。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她充满了好奇。她发现,这里也住着很多老人。只不过他们的状态比她更糟一点。突然,一位自称桂花的老妇人主动上来搭讪。当桂花得知老人来自红区时,面色突然无比凝重。  “跟我来。别离我太近。这里有很多探头,别抬头看它们。也别表现出你知道这些。”桂花神神叨叨。  老人出于好奇竟跟着她一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她们来到桂花的住处。桂花把老人引进门后,悄悄地关上门并上了锁。老人打量了下桂花。她头发花白,穿着朴素,一双布鞋磨损严重。她又看了一眼桂花的住所。虽然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但却干干净净。显然一定有人在替她打扫。  她看到一份日历,她觉得很有趣。因为日历居然还显示为1999年。她提醒桂花该换日历了。桂花却冷冷地回答她:“现在不就是1999年嘛?!”  老人意识到这桂花恐怕又有些老糊涂了。(天呐,她居然觉得别人老糊涂了。真有趣。)她淡淡一笑,不去纠正桂花。可桂花接下来所做的却让老人目瞪口呆。  她打开电视,电视里播放的竟然是1999年的新闻和电视剧。她又打开广播,广播里竟然在讨论千禧虫是否会导致人类世界的崩溃。最后,她打开冰箱,冰箱里所罐装食物上所贴的保质期竟都是1999年前后。  “你还不明白吗?”桂花凑到老人身边,她面色惨白如纸,眼睛里却布满血丝。她嘴角僵硬,瘦削的脸部更显一份阴森,“这个镇子就是骗局。我们都被骗了。他们都是坏人。在拿我们做实验。时空撕裂的实验。你生活的地方是2019年,而我生活的地方是1999年。据我所知,还有些人生活在1998年,2008年,各种年份。他们扭曲了时间,把我们置于不同的时空之中,然后又故意抹去我们的记忆。强迫我们重新塑造记忆。他们……都是坏人。”  老人拔腿想走,桂花并没有阻拦。但桂花在老人即将离开时,依旧不忘提醒老人:治疗白癜风出名医院“别相信你那所谓的女儿。那不是你女儿,根本不是。谁都别信。他们都是坏人。”  “你的烟快要烫到你的手了。”陌生女人提醒我。  我急忙丢了烟头。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坐姿,我几乎快从椅子上滑下去了。  “然后呢?”我问。  “现在开始感兴趣了?”她说。  “快点快点。”  “我猜快轮到你们吃饭了。”她指了指我的手机。  我看到微信群里有几十条新消息。然而我才不在乎。我可不想错过故事的结局。  “去他的。赶紧的,继续。”我说。  自从那次见面后,老人便开始对自己生活的环境和身边人产生了怀疑。那些交织的记忆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每一个画面都似乎在为桂花所说的证明。  “女儿和我其实长得根本不像。”  “女儿身上本有一股茉莉花香,可她没有!”  “即使我外出不归,女儿也不曾担心。她好像时刻把握我的行踪。”  “我只记得和她共处的这两年。那之前呢?为什么我不记得有她的存在?”  “还有那个消失的保姆去了哪儿?除非……”  疑虑的种子一旦埋在心底,便不会枯萎死去,只会开花结果。老人不再信任这所谓的女儿。她试探着女儿,躲避着女儿。有一天,她决定让真相水落石出。  她趁女儿和保姆不在家之际,偷偷溜出家门。她来到商店。她发现商店里的顾客都是些痴痴呆呆的老人,他们拿的东西根本不是生活必需品,而是随意拿取。有个老头手里攥着一包卫生巾,而商店服务员也不阻止或提醒。更可怕的还在后面,老头付钱时,掏出口袋的竟是五张糖纸,他把糖纸放在桌子上,服务员甚至都没有犹豫,便将糖纸收下。老人并未把买下的商品带走,而是空着手木然地出了店门。另一个店员快速地把那包卫生巾又放回柜台。另一个老人上前又用同样荒唐的方式支付荒唐的商品。  老妇人发现店员正盯着她看,她被吓坏了,急忙冲出了便利店。她又去了学校。那里更令其不寒而栗。偌大的学校竟然是个空壳子。几栋教学楼里什么都没有。全是该死的毛坯房!学校如此,电影院,剧院等都是如此。  她开始相信桂花所说的。这里的人都是坏人,他们在拿我们做实验!她要去救桂花。她急忙跑去*区。桂花家房门紧锁。她拍门,却没人出来。她绕道屋子的另一侧,透过一扇窗朝里望,发现桂花不在家中。  她怕了。如果发现真相的桂花已经被清除了,那么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她感到天旋地转。周围那些目光呆板的老人盯着她看,仿佛很享受见证她悲惨的下场。又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她撒腿就跑。她感到自己的双腿从未如此有力。她必须逃出去。她穿越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终于跑到了小镇的门口。她看到了希望,只要打开铁门,就可以摆脱厄运。  然而,当她千辛万苦弄开铁门之际,看到的却是那个所谓女儿满脸严肃地站在那里。一切都是徒劳的,这里有成千上万的探头,她怎么可能逃出去。  “李阿婆,我想,我们需要认真谈谈。”  老李被“女儿”和工作人员带到了一间大办公室里。那里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光头男人。他的络腮胡经过仔细修整,目光如炬,表情坚毅。  “李阿婆,我是这里的镇长。而站在你身边的这位。也就是你所说的女儿。还有那位保姆。其实,她们都是为你服务的护工。你所在的地方,不是小镇,也不是小区,而是世界上最大的阿尔默茨海默症病人的治疗基地。所以,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院长。”  “现在就让我来揭晓故事的谜底吧。”院长说道,“几年前,你患上了阿尔默茨海默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年痴呆症。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不仅是你,你的女儿也没做好准备。你的病情愈来愈重,你女儿的护理压力也是越来越大。有一天,你无理取闹竟把她所有的昂贵香水全部拿来浇花。这让你的女儿精神崩溃。她联系到了我们,我们同意接收你。他们送你来的当天,你情绪非常激动,吵闹的很厉害。这就是你梦中一直出现的父母抛弃你的画面。入院后,你感到被抛弃,所以性情变得孤僻。更因为老年痴呆症的影响,导致你的记忆力急速衰退,甚至出现了轻度精神问题。你产生了幻觉,硬是把为你服务的两位护工中的一位认作女儿。没错,就是她。而我们也便顺势而为,让她将错就错,以女儿的身份继续陪伴你护理你。两年过去了,在我们的精心呵护下。你的病情终于出现好转。这对我们而言是一次莫大的成功。”  “当然,你也一定会好奇,为什么这里的商店,学校都是摆设。这恰恰是我们的独特之处。我们在治疗过程中发现浸入式体验能够帮助病患保留某一部分记忆,甚至恢复部分记忆。因此,我们打造了这一浸入式超大医院就是希望能够让老人们在不脱离现实环境的前提下寻找失去的记忆。另外,我们还意识到一些老人对于某一年代的记忆特别深刻,于是,我们就将她们的生活环境打造成那个年代的样子。希望能够帮助他们找回记忆。比如你的战友,桂花。她对于1999年的回忆特别深刻,因此,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把她家里的彩电,收音机,食物标签都替换成了1999年的玩意儿。天呐,那真可费劲。光搜集1999年的电视节目就费了好大的劲。但很可惜,桂花没有能够好转,相反病情更糟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将她从*区转移到了黑区。我很难过,真的。如果她家里人能多陪陪她,而不是不闻不问的话,也许……”  院长滔滔不绝地说着,李阿婆呆若木鸡。那位护工,就叫她A吧,走上前来安慰她。  “虽然我只是扮演你的女儿,可请相信我,我,真的把你当做自己的母亲在对待。我真的爱你。”A哽咽道。  A将一本日记本交到李阿婆的手里。“里面记录的是你女儿这两年来的心理历程。你女儿,就是我们上次一起去拜访过的那个女士,我所谓的闺蜜。她很愧疚。她很后悔离你而去。也请你理解她,她需要时间去面对这一切。我们拜访她之后,她终于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了。她现在就在屋外等你。还有她丈夫。就是那天开车载我们一起的男士。他们想带你回家过年。然后一起面对未来。”  “然后呢?”我下意识地问。  “哪儿有那么多然后。老人和女儿见面了,然后抱头痛哭。我猜的。至于老人有没有和女儿一起回去嘛,你同事过来找你了,去吃饭吧。”  我抬头看见同事冲我挥着手。我知道故事的结局我已无福消受了。不过这没什么,因为我已经能猜到一二。我起身和她告别,她冲我摆摆手。我很想问她最后一句话,但话刚到嘴边就又被她抢了先。  “别问我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也别问我这个故事里有没有我的存在。如果有缘能再见,记得带薄荷味的烟来。”她说。  我答应了她,便朝着餐厅走去。回头再看她时,注意到了她绑头发的独特方式——不是用发带,而是用一根白色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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